葛女士正在缝制BJD娃娃衣服。（受访者供图）
近年来，随着小众文化的蓬勃兴起，小众圈层的爱好逐渐被推向大众视野，BJD娃娃也是其中之一。即“球型关节人偶”或者“球型关节人形”，泛指各种拥有球型关节的精致可动人偶（人形）。出于喜爱，有消费者愿意花高价购买这些“娃娃”，由此也衍生出更多新的产业链。在合肥，就有这样一群“兴趣创业者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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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用自己的力量去推广BJD娃娃文化
安庆80后小伙李伟，是BJD娃娃的设计师，圈内也叫“人形师”。十多年前，他就在网上开了一家店铺，专门出售自己制作的BJD娃娃。迄今为止，已打造出2万多只精美的娃娃。
2002年开始，李伟在南京艺术学院学习雕塑，机缘巧合，他从同学那里看到一本图册，被上面精致得仿佛活着一般的BJD娃娃吸引了。“出于兴趣，我一回宿舍就开始在网上搜索相关信息。当时这类娃娃刚兴起，价格非常高昂，一个大概售价12000元。”
“由于我学习的雕塑专业偏人体方向，平时就经常研究人体构造，就想着是否能用所学知识去亲手制作出一个娃娃。”这个机会很快到来，李伟的同学酷爱动漫，毕业设计就是关于动漫人物，而其中的女主角就有李伟参与制作。“虽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BJD娃娃，却对我意义重大。”
2007年毕业后，李伟去武汉，开始了在“娃社”两年的工作时光，主要负责BJD娃娃基础形状的塑造建模。两年后，李伟回到安徽。通过几年努力，在合肥创立了个人工作室和品牌“GRANADO”（意为卓越的、优越的）。“当时尝试过制作娃娃线下售卖，还在合肥开了实体店，由于受众范围小，并没有达到预期效果。后来我就开了一家网店，专门线上销售。”现在工作室有包括李伟父母、妻子等11名成员，每个环节都有他们共同参与的身影。
由于独特的创作风格，李伟在业内逐渐有了名气，专程来购买BJD娃娃的客户也越来越多。起初娃娃的主要销售去向是国外，这几年，国内成为订单的主要来源。目前年销售量在1500-1800件之间，平均每件娃娃的价格在2000多元，客户复购率可达30%。
夏小姐亲手修磨的BJD娃娃零部件。
李伟制作的BJD娃娃头部雏形。（受访者供图）
把爱好做成事业是一件幸福的事
如果说人形师是给予了娃娃“第一次生命”，那么给娃娃化妆，穿上精美的衣服则是赋予了娃娃“第二次生命”。“娃娘”“妆娘”、摄影师，“80后”的黄女士拥有多重身份。2008年，从合肥到北京上大学的黄女士在一次漫展上看到了BJD娃娃的实物，很是喜欢，加之周围有认识的朋友也在玩娃娃，便入手了人生中第一件价格在2000元左右的BJD娃娃。
“后来我通过各类平台分享经验，学习到新手如何给娃娃化妆，随着手法成熟，便开始了自己的‘妆娘’之旅。”黄女士透露，她给娃娃化妆的创作灵感主要来源于ACG（动漫），把娃娃打扮成二次元形象。“我一般是收娃娃素体进行自由创作，一直到形成一个完整的娃娃。”
黄女士介绍，“改妆”一般指擦掉原有妆面，再重新画一个新妆面。“毕竟娃娃不像人，可以在五官基础上随意化妆、改口红和眼影色号等。”在圈内，根据“妆娘”的名气以及改妆的难易程度，价格在几十到上千元不等，但每个“妆娘”对于娃娃的挑选都是有自己的想法。
“对我来说，常规模式都是开妆期统一收，有意向的小伙伴会发私信或邮件，然后我会从中挑选一部分娃娃。毕竟自己精力有限，同时也是为了每个被选中的娃娃‘改妆’效果更好。”黄女士坦言，大多数人玩娃娃都是想要找个情感寄托，自己也不例外。每次看到一个个娃娃通过亲手“改妆”而变得更加鲜活灵动后，自己也获得了一种精神上的满足。
家住庐阳区的葛女士是一位专门为娃娃制作衣服的服装师，深受母亲影响，她十分热衷于做手工。2014年，葛女士接触到成人cosplay，为扮装者制作衣服。进入二次元圈以后，通过客户了解到BJD娃娃。
现在葛女士全职做BJD周边产品，主要以娃娃的衣服为主。“娃娃会根据自己的喜好来收，如果不加装饰的娃衣，基本上几百块一件，如果需要额外添加盔甲或要求衣服有印花、3D打印配件等，需要上千元。”葛女士说，自己有全尺寸的娃娃，做衣服会更加准确和方便，客源稳定，每个月收入足以支撑自己的生活。
BJD娃娃妆面作品。（受访者供图）
忠于原创 让信誉度成为品牌保障
今年7月，两个“90后”姑娘将自己的BJD娃社工作室从南京搬到合肥。在进入BJD圈子前，吴小姐是一位文身师。“我是因为一部韩国电影而接触到人形师的，其中电影有个场景，在古堡中有一整面墙的玻璃罩中都是BJD娃娃，看上去相当震撼。”吴小姐说，从那以后，她对BJD娃娃产生浓厚的兴趣。
“我开始学习如何画娃娃妆面，但苦于找不到自己喜欢的娃娃风格，就想到根据个人喜好去独立创作娃娃。”吴小姐表示，自己大学是学习美术专业，再加上主动去学习相关技能，终于在2015年成立了个人工作室，经过几年发展，在圈内还算小有名气。
夏小姐之前是做漫展相关工作，与吴小姐是好友。由于大环境影响，漫展和娃圈都受到一定冲击，后来她俩便一合计，就想着把各自特长相结合起来，共同创立一个新工作室。目前工作室有4名成员，但对外合作的人形师有数十位。吴小姐表示，现在工作室已经有固定的消费群体，生产出来的娃娃极具个人风格。
“BJD娃娃流行于小众文化圈，如果不了解其生产工艺全过程，可能就不太理解娃娃高昂的定价。”吴小姐介绍，制作BJD娃娃的第一步，构思立体形象，手绘画图，标注出娃娃的身高、各关节的详细比例。然后再用双手将其完整地复刻到建模软件上并打印成实物，为了将各个关节卡合好，还需要对小零件进行手工修磨，最后再送去工厂进行样品翻模。
“送回来的样品可能会有功能性缩水的情况发生，还得再继续手工修磨，一个完整的娃娃素体前后需要耗费1到3个月的时间才能完成，还无法进行流水线生产。”吴小姐坦言，除了制作工艺复杂，合作工厂大部分使用的都是进口树脂。“投入的人力、物力和时间成本都很高，以至于娃娃的定价也会相对较高。”
当谈及为何会将工作搬迁至合肥，吴小姐认为合肥是具有市场潜力的，大环境对二次元包容度很高，整体发展趋势很好。“小众圈文化的交流一定是线上多于线下，为了打响知名度，上月初我们曾想在合肥举办一场玩偶沙龙展，但很遗憾由于各种原因被搁置。”
市场管理不规范、生产成本上升、良性的竞争环境仍在形成中……目前，BJD行业在发展的过程中还存在不少问题。“我们希望BJD娃娃可以更加接地气，忠于原创，维护正版，而不仅是做可以大量复刻的精美‘工艺品’。”吴小姐表示，现在只能从自身做起，让更多人玩家愿意相信自家品牌，让相互合作的人形师通过她们的品牌得到口碑保障。“做好一个品牌，靠谱的产品售后服务和信誉度永远是最坚强的后盾。”
